东唐是我本命,正泽是我写作的初心。圈地自萌。
 
 

【正泽/凡度】黄粱一梦(4)

小布看着眼前的两人静默无声的对视,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时空结界,周围的时间都静止了,直到陈亦度意识到了气氛的异常,收回视线,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红酒杯。

“那个……还需要换水果吗?”小布左右看着这两个人,问道。

“不用了,牛肉干就放这吧。”莫凡恢复常态,回复小布。

小布说了声“好的”,迅速离开了吧台。

莫凡似乎意识到刚才与陈亦度的肢体接触可能让他有些尴尬,便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之前的话题。

“对了,你今天跟我说了对很多人都有奇怪的感觉,那么我呢?你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陈亦度闻声转回身,郑重其事地上下打量了莫凡一番,摸着下巴说:“虽然这身皮换了,看着也像精英人士了,但是内里嘛,还是老样子,原装的。什么叫我对你有奇怪的感觉啊,难不成我会爱上你?哈哈!”

莫凡也跟着笑起来,捂着胸口道:“原来你不爱我啊……哎呦,心好痛,我要攒钱看医生,这顿我请不起了。”

莫凡虽然是笑着接上陈亦度的话,但是在听到陈亦度说“爱上你”的时候,胸口一阵说不出的冲击感,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仿佛在提醒他,有些事他必须要面对了。

陈亦度随手一挥,把莫凡捂着胸口的手拍下来:“看吧,我就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就会欺负我!”

莫凡反驳:“说话要凭良心啊,你忘了你用我薪水的时候可从不跟我说啊!”

陈亦度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用莫凡薪水的记忆,但什么都没想起来:“有这种事吗?什么时候?完全没印象,你的薪水好像只给过咱妈吧,我有帮你保管过吗?”

莫凡被陈亦度一说也有些恍惚了,用手拍着着脑袋:“什么时候……好像是……怎么想不起来了……”

陈亦度当他开玩笑:“好啦,别想了,可能是喝多了记错了吧。” 

莫凡摆手:“不对,不是记错了,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陈亦度看莫凡的脸也有些变红了,估摸着可能是这新款酒的度数偏高,酒劲儿上来了,便招呼小布要结账。

“哥,美国的酒是不是不够劲儿,酒量变差了啊。喝的差不多了,咱们换个地方歇会儿吧。”

莫凡点点头,拿出信用卡交给小布:“你这新款有点意思,我们改天再来啊。”

小布接过卡:“其实这酒背后还有故事,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您要是有兴趣,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您讲讲,您也再给我点意见。谢谢啦!”

“好啊。”莫凡说完转向陈亦度:“阿度,我们接下来去哪?你饿吗?不饿的话我们还是去那个澡堂子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真是默契啊!”

两人打车去了那家熟悉的洗浴中心。十几年过去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不过过去的澡堂子在莫凡出国的这两年中升级成了洗浴中心。

到了地方之后,酒的后劲儿更明显了,这个时候泡澡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两人分别冲了一下,换上浴袍,约好房间见。

相比之下,陈亦度稍微清醒一点,在浴室的时间也更长一点。等他擦着湿发回到房间的时候,莫凡已经仰面躺在床上睡着了。

陈亦度走上前去,弯腰帮他把敞着的浴袍系好,坐在一边的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他:“早知道你会喝这么醉,就直接把你送回酒店了。现在还得等着你睡醒了才能走。”

莫凡发出“呼呼”的轻微的鼾声像是在回应陈亦度的自语,仿佛在说:“嗯,等会吧。”

看到莫凡睡得这么香,陈亦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躺下了。与其干等着,不如自己也休息一下。

陈亦度闭上眼睛,身边环绕着沐浴液温和清香的味道,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亦度迷迷糊糊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闭着眼睛在身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也没看清是谁的号码,直接接通放在耳边,带着一丝慵懒沙哑的声音地问:“你好,哪位?”

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一个听起来有些程式化的女声说:“先生您好,请问你对投资有兴趣吗?”

陈亦度一听,原来是推销的骚扰电话,他嘴角一斜,带着笑音说:“谢谢,我身边已经有一位最好的投资顾问了,再见。”

陈亦度收起电话,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莫凡。他还在睡着,但看他眉头紧锁、眼皮跳动的样子,睡得应该并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恶梦。

陈亦度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莫凡鼻子抽动了几下,露出悲伤的神色,一颗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到了鬓角。

陈亦度突然感觉到一种怅然的情绪,胸口猛地一抽,他隐约记起他在醒来前好像也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他,有莫凡,但是他又觉得那并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和他们两人长着相同面孔的人。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同入同出,如形随形,默契十足地解决了很多案件,他们身边还有好多人,虽然有过争吵,但始终一心……

他想要回忆起更多,但却总是想不起梦里的细节,只记得模糊的感觉。就像淡淡的雾,他试图拨开,却只能短暂一窥其中某个片段,而后那些迷雾又重新聚拢,遮住了梦境的全貌。

陈亦度不再去想,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陈亦度伸了个懒腰,做起来准备活动一下筋骨。与此同时,旁边床上也有了动静。

莫凡睁开眼睛,视线刚好落在缓缓起身的陈亦度身上。陈亦度不经意的一瞥,与莫凡对视了。

莫凡看着他,笑了。

陈亦度看着莫凡,愣了。

陈亦度在莫凡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投影,也看到了他微红的眼中抑制不住的深情。

莫凡嘴角瞬间出现的弧度,随之露出的洁白牙齿,即便在偏暗的房间中也显得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陈亦度从未见过莫凡那样的笑容,犹如顶着即将消融的冰雪绽放的红梅,经历了彻骨的严寒,终于得以展示出真实的自我。那是他发自内心的笑,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沧桑、释然与喜悦。

在陈亦度还在思考那个眼神和笑容究竟藏着什么情绪的时候,莫凡已经站在他面前,俯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你是不是还没醒?”莫凡放开陈亦度后,陈亦度迟疑地问。

莫凡后退一步,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换上了常见的那种嬉皮笑脸:“你猜呢?”

陈亦度也起身,凑近莫凡嘴边,用力嗅了嗅,皱起鼻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还是满口的酒气,我猜啊,你是没醒酒。”

陈亦度接着问:“对了,你刚刚是做恶梦了吧?看你睡得挺不踏实的。”

陈亦度没有问莫凡为什么抱他,他猜测莫凡是梦见了父母,所以醒来之后才会渴望家人的温暖。而现在在这世上,他应该算是莫凡唯一的兄弟了吧。

莫凡看着陈亦度。事实上,从他醒来后,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陈亦度:“不算是恶梦,而是一些往事,不过都过去了。我只是觉得,睁开眼睛能看到你,能真真切切的抱住你,真的是太好了。”

陈亦度很少看到莫凡这么认真的表达感情,差点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啧啧,说的好像我不在了似的,就一个梦,至于那么激动吗?”

莫凡笑着摇摇头,那意思是“你不懂”。

陈亦度本不想说他的那个梦,见莫凡这个反应,有些不服气:“我刚才也做梦了啊,好像场面也挺惊险的,和你一起出生入死,醒过来也没你那么夸张吧。梦就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嗯,你说的对,现实比梦重要。”莫凡点头称是:“我想我知道那个酒为什么叫‘黄粱一梦’了,我这一枕黄粱过后,倒是想明白了很多。也许你也可以试试。”

陈亦度摆摆手:“我就算了吧,今天才喝了两杯,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发飘了。这酒名字有意境,味道也还不错,但我喝不惯,就不再试了。”

莫凡想了想:“这样也好,不过没有人陪我对饮,这酒一个人喝也没意思。看来小布这新款是很难加到酒单里了啊。”

陈亦度给莫凡看了下时间,准备换衣服离开了:“哥,你饿了吗,我们要不先吃点东西,然后你再回酒店?”

莫凡突然面露难色:“阿度啊,哥想和你商量个事。”

陈亦度爽快地一拍莫凡的肩:“咱俩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啊,哥你直说吧。”

莫凡说:“我呢,刚回国不久,在上海还没有购房,回来以后一直住酒店,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现在不是还一个人住吗,房子离我公司也不远,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室友?”

陈亦度笑:“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哥你早说啊,这一两个月的酒店钱够咱俩好吃好喝一个月了吧,哈哈!我那客房有现成的寝具,要不咱们现在去酒店拿行李?”

莫凡再次拥抱了陈亦度:“谢啦!以后我薪水归你管了!”

陈亦度一把推开莫凡:“喂,你的薪水我可不要。我这还没碰过呢,你就已经说我随便用了,我要是真接手了,你还不天天朝我伸手要钱?到时候我说你是我哥,谁信啊?”

“那我不是你哥是什么啊?”

陈亦度提高嗓音,学小孩的声音,朝莫凡一伸手:“麻麻,我要零花钱!”接着转个角度,换上另一只手:“爸,我要买衣服!”

莫凡哈哈大笑,抬手弹了一下陈亦度的额头:“反了你了,没大没小的。再怎么想也该是这样的场景吧——”。莫凡微微哈腰,伸出双手,笑着说:“亲爱的,我今天请客户吃饭,能预支一些吗?”

陈亦度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啪啪”在莫凡的两只手上各拍一下:“好啦好啦,别闹了,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早了,我们撤吧。”

“好。”


02 Feb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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