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是我本命,正泽是我写作的初心。圈地自萌。
 
 

【正泽·流】干流(二)

公孙泽说:“其实,最先对沈君宜的死提出质疑的不是我,而是她的助理叶莉。她是最先发现沈君宜出事的人,第一时间将沈君宜送往医院,医生的诊断是酒精中毒。在医生宣告抢救无效之后,她联系了我,跟我说沈君宜最近一个月在服用抗抑郁的多塞平,这种药是禁酒的,沈君宜的房间里此前也没有酒,她不可能是自己喝多了。这一次看起来是意外,但与前几次的事联系起来,就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意外,因此我认为有必要调查沈君宜酒精中毒的原因。法医给出的结论是,沈君宜的酒精中毒是注射高纯度酒精所致,不排除他杀。在等待鉴定报告期间,我带着警员到沈君宜入住的酒店进行现场勘查并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住客对孙佳的照片进行辨认,找到了当天目击到孙佳在酒店的证人。孙佳并不是趁着警员不在的时候溜进酒店的,而是在沈君宜拍戏的时候就已经进去了,一直在酒店潜伏着,在沈君宜被送往医院后,有人看到孙佳离开了酒店。孙佳具有杀害沈君宜的时间条件。后来我们在孙佳的藏身处找到了半瓶被称为‘生命之水’的波兰伏特加酒,酒精浓度高达96%,比医用酒精度数还要高,符合‘高浓度酒精’的条件。在抓捕孙佳的现场,孙佳也承认了这一点。”

包正点点头,转向法官:“法官大人,现在关于沈君宜之死是意外还是他杀,公孙泽探长已经给出了较为详细的解释。沈君宜一次次的遇险,警方都注意到了,并且持续在调查,警方对沈君宜可能死于他杀的怀疑完全是有根据的合理怀疑,并且通过侦查活动查找到了杀害沈君宜的凶手之一,孙佳。至于证实本案被告人程达戚才是幕后主使的证据,公诉人稍后会继续出示,检方对证人公孙泽的询问到此。”

法官看了一眼挂在法庭门口的时钟,已经快两点了。一个证人就折腾了这么久,照这个速度看,这个庭今天是开不完了。可是如果庭审拉长到第二天,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变数。法官决定控制庭审节奏,加快速度,哪怕是开到半夜,也要结束调查和辩论。

包正及时收尾,正好符合法官的心意。

法官接着问程达戚:“被告人程达戚,你对证人公孙泽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程达戚抬头,神色不爽地看了公孙泽一眼:“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人说的话、做的事我都不信。他说人是孙佳杀的就是他杀的了?你们爱信就信吧,我没什么好问的。我要是问他跟我太太是不是有私情,你们会让我问吗?肯定会说跟案件无关,不让我问吧。再说,就算他们俩真的有什么,他公孙泽能承认吗?他要是承认了,不光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就是君宜,君宜她的名声也……让我的律师问吧,我不问了。”

程达戚说着,又气鼓鼓地白了公孙泽一眼。

快一天的庭审下来,原本只是从报纸上了解案情的人通过直观的接触都看出来孰真孰假了。程达戚虽然和知名演员一起生活了几年,但他虽然有颗“影帝”的心,却没那个实力。

眼泪,是鳄鱼的眼泪;口中的爱意,不过是他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的说辞。

如果程达戚真的爱沈君宜,他绝不会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如果程达戚真的在乎沈君宜的名声,他断然不会在公开场合说沈君宜心里还有别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程达戚怕是黔驴技穷了。旁观者也懒得议论了,只是低低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法官看着程达戚在被告席上的拙劣表演,也不想理他,既然他说了没什么问的,那就随他吧。

“庞律师呢,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庞季作为一名专业的辩护律师,虽然已经预测到了判决的结果肯定是不利于被告的,但他还是要时刻展现出他的专业和尽职。

“有。证人公孙泽,辩护人只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被告人程达戚的?沈君宜在找到你寻求保护的时候,你有没有问过她心里的怀疑对象?对于警方的侦查技术,辩护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一般这种情况,被害人的丈夫都是首当其冲的嫌疑对象,不是吗?有句成语叫做‘疑邻盗斧’,‘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如果你一开始就在心里怀疑上了我的当事人,那么你怎么看他都是真凶。你查到他可能缺钱,而他和沈君宜要离婚,所以你觉得他有动机;沈君宜买了保险,他是受益人,所以你觉得他有动机;他不希望对沈君宜做尸检,你们认为他心虚……然而实际上呢,程达戚只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他去找沈君宜也是希望能够挽回她的心意,沈君宜身故,他也只是想最后再保护她一次。当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嫌疑人的画像,你就会照着这个画像去搜寻所谓的‘证据’来完成这个画像。你这是有罪推定,是违反刑事诉讼规则的。所以我对于警方收集的证据和检方起诉的事实都不认可。作为案件的主要侦办人,辩护人希望公孙探长能够仔细回想一下,如实回答辩护人的问题。”

庞季这一长段自问自答根本也不指望公孙泽作出回答,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构建出一个警方先入为主、早已认定程达戚有犯罪行为之后再围绕程达戚收集证据进行指控的框架,让法官、陪审员以及旁听人员对检法的一切活动的客观性都产生质疑,进而争取为程达戚脱罪。

公孙泽面对着庞季咄咄逼人的质问也丝毫不让:“话都让庞律师一个人说完了,您想听到我说什么?不过我要纠正您一点,所有的调查工作我们警方都是至少两人一起做的,您一直说‘你’字,这是不准确的。就我个人而言,我的确问过沈君宜她对之前那些意外的看法,谁有可能这么做,但是沈君宜说她不知道,她也从来并没有提到过程达戚的事。有些话以我的身份我不应该说,但是抛开我探长的身份,我真的为沈君宜感到不值。在我们保护沈君宜期间,她从来没说过程达戚半句不好,她身边的人都向我们表示过怀疑程达戚,而作为和程达戚朝夕相处的妻子、作为当事人,沈君宜会迟钝到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说程达戚爱沈君宜?你问问程达戚他自己信吗?还有一点我希望辩护人能够明白,‘无罪推定’是审查和审判人员要做的事。作为侦查人员,我们的任务就是查明犯罪事实,找到犯罪者。怀疑是我们的本能,也是职责所在,在真凶没有找到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都可能成为我们的怀疑对象。如果我们也是‘无罪推定’来搞侦查,那么所有的案件恐怕都要成为悬案了。我们是警察,是国家机器,我们在警校的第一课学到的就是应当如何运用我们手中的权力。抓错一个人,造成的是两起冤案:一个人无辜受罚,另一个人逍遥法外。所以即便我们锁定了嫌疑人,但还是要全面收集证据,一旦有证据显示这个人是无罪的,就说明真凶还在,还有可能继续犯案或者销毁证据,那么我们就应当立即转变侦查方向。没错,我的确一开始就怀疑到了程达戚,可是那又怎样呢?叶莉提供线索,称当晚程达戚找过沈君宜;我们勘察发现沈君宜的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有人给孙佳提供了钥匙,而可能给孙佳提供钥匙的,程达戚算是一个。但是当时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程达戚涉案,我们对程达戚也只是作为证人进行了取证。程达戚作为嫌疑人被调查讯问的时候,证据已经很充分了,您所担心的所谓‘冤案’,在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

公孙泽说完对法官点头示意,法官问庞季:“辩护人,你说只有一个问题要问,证人公孙泽也回答了,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庞季摇头:“没有了。”

法官道:“那么请证人公孙泽退庭,公诉人继续举证。”

公孙泽转身之前朝着包正望去,包正冲他微微一笑,公孙泽看得出来这个笑中透出的自信,他应该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公孙泽前一秒还一脸严肃,可一对上包正的笑,便像寒霜遇见了初阳,严肃的模样瞬间化开,眼中带着温柔的暖意,嘴角微扬。

公孙泽这次出庭帮包正分散了不少压力,他能够默契地接住包正的问题,也能敏锐地发现庞季挖的坑,应对有力,回答得也是滴水不漏。包正想着,如果有一天公孙泽不作警察了,那他来检察院当个检察官应该也不成问题。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说就会有不同的效果。有些话从公孙泽嘴里说出来,比包正来举证更有效果,而公孙泽和程达戚在庭上一对比,更能让人做出正确的判断。

当然,除此之外,能再次看到公孙泽也让包正心情愉悦,尤其是这个能让人溺死在其中的眼神和那会心的一笑,对于包正来说就是一颗舒心降压丸,也是个极大的奖励,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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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而且字数不太多。

下一次法医姐姐出场,可能有小玩命,也许会有郝辰,就这样。晚安

我和法官的心情一样,快点结束庭审吧,包正也想早点回去抱抱探长哥呢

17 Dec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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